内河航道建设是否能够抓住这轮“稳中求进”的机遇?
不久前发布的《水运“十四五”发展规划》指出,2020年底全国内河航道通航里程达12.8万公里,其中国家高等级航道1.61万公里,新增高等级航道2600公里。提出的发展目标是:到2025年,新增国家高等级航道2500公里左右,基本连接内河主要港口。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能够实现新增2500公里的目标?
在《水运“十四五”发展规划》中给出了几个方向:首先,加快水运大通道扩能升级,这基本不会对新增高等级航道产生增量;其次,主攻水网和支流高等级航道网畅通延伸,这是未来2500公里新增高等级航道的落脚点。对于大家所关注的运河连通工程,《水运“十四五”发展规划》用了比较中性的词“稳步推进”,即加快推进西部陆海西通道(平陆)运河工程前期论证及建设,研究推进京杭运河黄河以北段复航和津保航线(服务雄安新区)论证,开展湘桂、赣粤运河前期重点问题研究论证。
下面主要从资金的角度来分析内河航道建设的可能性。
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我国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世纪疫情冲击下,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和不确定。在这样的形势下,提出2022年经济工作要稳字当头、稳中求进。
在《香帅中国财富报告》中,提出要实现“稳字当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政策方向上,要实现“稳”,最起码是经济增速不能下滑太快,各项经济指标都要比较均衡,不能有系统性风险事件出现。假设今年要实现5%的GDP增速的话,消费增速最低要在5.5%-6%之间,投资则要在4.5%-5%的区间内。
那6%的消费增速其实挺难实现。首先是疫情反复,餐饮、酒店、旅游、展会、交通等等,都会受到影响。除此之外,去年教育、房地产等很多行业收入下降的比例也不低,而且房产价值下降较大的家庭也大幅减少了消费支出。
而投资分三块,制造业投资,房地产投资,基建投资和服务业投资。
先看制造业。制造业投资增速超过3%有点困难,因为今年受出口暴涨和美国通胀暴涨影响,制造业投资的基数已经非常高,再涨也不够健康。传统产业都是要去产能,再投资就更加产能过剩。供给侧结构性还在路上。
再看房地产投资。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形下去,房地产投资会是个负数。因为去年的基数是历史高点(前11个月房地产投资增速是6.3%)。而且政策上也面临两难选择:房住不炒要坚持,房产税的试点要推进,很多城市二手房市场出现抛售,房产价格下行。
制造业加上房地产是投资的半壁江山,按照3%和0%算,那投资这块要实现4.5%-5%左右的增速,就只能靠基建。也就是说,基建投资和服务业投资,无论如何要到8%以上的水平,才可能完成我们的增长任务。
2019年中国基建投资的增速是3.3%,2021年前11个月我们的基建投资增速是-0.2%。这意味着,即使在房地产税试点极其温和、降息、货币宽松、疫情相对稳定等各种理想条件下,基建要达到前两年的2-3倍,就要大搞基建。这其实跟我们的政策是不太兼容的。
再看绝对数。现在基建投资接近18万亿,再增加8%-10%,大约就是19-20万亿。这么多钱从哪里来?
理想做法是按照美国的药方抓药,财政出钱,央行买财政的债务。问题在于,中国的财政不是美国那样的软约束,2021年的财政赤字3%。2022年两会上也不大可能对财政赤字率有太大突破。
专项债会不会是一条途径?然而,专项债是要求回报的,而且对项目用途也有要求。2021年的专项债额度都没花光,剩了数万亿。此外,地方隐性债也是严格控制的对象。降杠杆的背景下,城投债、地方融资平台这都属于被限制的对象。
所以中国面临的情况就是,要稳经济,必须稳消费,稳投资。稳消费得降息,放松监管,但这和当前的部分政策目标有冲突;稳投资得拼命上基建投资,但是预算内资金没有,很多专项债用不上,而地方政府借债要承担的压力很大(利率高,项目不赚钱,地方隐性债务要清除)。
在这样的形势下,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及内河航道建设是否可能成为“稳”的一个着力点,借着这样的契机继续提升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为未来的长远增长埋下伏笔?
从过去这些年水路固定资产投资完成的情况来看,2016-2019年一直是负增长,只是到了2020年有一个17%的正增长。2020年内河完成704亿元的固定资产投资。“十三五”期水路股东资产投资为6314亿元,其中内河完成3067亿元。“十三五”期新增高等级到2600公里,二者的对应关系应该是1.2:1。也就是说,每新增1公里高等级航道,需要投资1.2亿元。

专项债需要有回报,而水运航道建设的回报微乎其微,因此根本不可能指望用专项债来解决资金难题。地方债的杠杆率已经比较高,航道欠发达地区的地方财政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因此只有在本来已经非常紧的中央财政中拿出比以前更高的额度来支撑内河航道建设。
在这样的形势下,需要一整套方案,来向中央高层以及财政部表明,内河水运建设具有国家战略意义,是国家和交通领域实现双碳目标的重要途径。在内河水运方面花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或者说,内河水运需要创新出一套新的估值体系,在连通功能、网络效应、扶贫攻坚、低碳环保、文化传播等方面给出一套定量化的估值范式,摒弃传统的经济性估值体系,才能够让中央财政的钱顺畅地用在内河航道建设。当然,港建费取消以及车购税的盘子缩减,都会给争取中央财政的钱带来难度。
来源:绝顶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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